用汗水在沙漠浇灌“绿色希望” ——记全国劳动模范、全国治沙英雄牛玉琴

  “风刮黄沙难睁眼，庄稼苗苗捉不全，沙压房子人移走，万恶黄沙害人苦。”陕西省榆林市靖边县东坑镇金鸡沙村地处毛乌素沙漠南缘，这几句顺口溜，是30多年前当地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。

  如今，这里已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洲，成为国内外著名的治沙典范区，得到国家以及有关国际组织的高度关注和重视。

  造就这片绿洲的人名叫牛玉琴，曾先后荣获全国劳动模范、全国优秀共产党员、全国治沙英雄等荣誉。30多年来，她带领家人和乡亲们植树2800万棵、造林11万亩，用辛勤的汗水在沙漠浇灌“绿色希望”，为保护和改善沙区生态作出了突出贡献。

  坚定信念向黄沙开战

  牛玉琴1949年出生在陕西省榆林市定边县郝滩乡。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，16岁时她已成为郝滩乡优秀民兵和靖边县的劳动模范。

  身边自然条件恶劣是难以想象的，风起沙飞、遮天蔽日，有时一年要重复播种几次才有一点收成。

  “一夜风沙，门口就堆起尺把厚的‘沙门槛’，早晨起来门都推不开。”牛玉琴回忆。

  从挥臂铲沙子的那一刻起，牛玉琴这个犟女子就暗暗在心里发誓，宁愿治沙累死，也不能被沙子欺负死。

  1979年，我国启动“三北”防护林建设工程，榆林被列为重点区域。这一年，“包产到户”政策在全国各地陆续落实，一下子解放了农村的生产力。1984年，靖边县决定将全县荒沙荒山拨到户，承包治理。接连不断的喜讯，让吃尽风沙苦头的牛玉琴夫妇坚定了信念，毅然决定承包治理村北7.5公里外的“一棵树”1万亩荒沙，向黄沙宣战。

  为了治理好荒沙，牛玉琴夫妇俩反复思考，实地勘测，分析利弊，并制定出了“一年摆上、三年补齐、五年初见成效”的治理规划。但万事开头难，要治理万亩荒沙，钱从哪里来？

  牛玉琴与丈夫张加旺商量后，决定变卖所有家产，再借贷4500元购买树苗。第二年春天，因遭遇沙尘暴灾害，造林全部失败。

  牛玉琴回忆道：“当时很多人笑话我，说我是‘疯婆’。但老头子鼓励我，只要我们努力让这片沙地长出绿树，树就是最好的证明。孩子也很懂事，说妈妈我不吃鸡蛋，咱们把鸡蛋卖了换树苗。听到这些话，我眼泪止不住地流。”

  擦干了眼泪继续干，夫妇俩铁了心，一定要在沙子上种活一片绿树！

  她与家人住进了离治沙点更近的地方，聘请30多人连续奋战20多天，栽植杨树、榆树及沙柳近10万株，终于让1万亩荒沙地初步得到治理。

  顶住压力扛起造林重担

  治沙造林是牛玉琴夫妇共同的梦想。就在事业刚刚有起色时，她和丈夫先后患病住进了医院，家里乱成了一锅粥，造林的事也无人料理。

  手术后第五天，她偷偷跑回家，毅然决然扛起照料一家老小饮食起居和治沙造林的重担。丈夫张加旺没法出门，便在家画图纸，设计树苗位置，牛玉琴按图去沙漠种树。

  树长起来了，丈夫张加旺却永远倒下了，照顾一家老小、完成承包合同的重任全部落在了牛玉琴的肩头。

  面对年迈的公婆、幼小的3个儿子和一贫如洗的家境，有人劝她转让承包合同、尽心尽力照顾家人。要账的人也堵到了家门口，催她卖树。牛玉琴因丈夫过世悲痛欲绝，吼道：“合同不退，树我也不卖，那是我丈夫的遗愿。10万元不卖，100万元我也不卖。就是要让别人看看，我一个女人也能把林子建好、把家里带富！”

  就这样，牛玉琴凭着一股“拧劲儿”，强忍着悲痛，再次坚强地站起来，在沙窝子日复一日地干活儿、种树，不断扩大承包面积。

  20世纪90年代开始，我国重点启动治沙工程，防沙治沙由此进入快车道。相关部门为治沙大户牛玉琴专门配备了研究员，这位帮手正是她的三儿子、从省林校毕业的张立强。

  在儿子的帮助下，牛玉琴将治理面积由1万亩扩展到11万亩，四周的杨树、榆树、柳树部分已经成材，中间的沙柳、沙蒿、柠条枝繁叶茂，治理区植被覆盖率增长到70%以上。此外，她还种植了樟子松等经济林木，实现了从“买树苗栽树”到“卖树苗挣钱”的转变。

  在母亲的影响下，不仅三儿子张立强投身于治沙事业，孙子张继功在大学攻读的也是林业专业。“孙子的名字是我丈夫取的，他和其他3个堂兄弟的名字第三个字连起来念就是林业成功。”牛玉琴说。

  造林不止，更要造福于人

  面对牛玉琴走过的不平凡道路和创造的不平凡业绩，党和人民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誉，1990年她被全国绿化委员会授予“三八”绿化奖章，1993年被联合国粮农组织授予“拉奥博士”奖，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组织邀请她作报告。她的模范事迹被拍摄成电影电视剧，在全国各地播映，引发积极反响。

  面对成绩和荣誉，牛玉琴更加感到肩负的责任重大。她要帮助和带领乡亲们共同治理荒沙，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。

  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拿造林的钱办一所小学，解决村里孩子因路途远上学难的问题。她筹资3万元，建起了5间校舍，命名为旺琴小学，解决了周边60多名孩子的上学问题。牛玉琴自己担任学校校长，经常给孩子们上治沙造林课，教育孩子们热爱祖国、热爱自己的家园，学好本领治理好沙漠。她坚信，自己的事业能够在茫茫沙海一代一代传下去。

  同时，她还和镇党委及中学领导到省城争取了90万元，为东坑中学修建了两座教学楼。牛玉琴从1994年起担任东坑中学名誉校长，每年植树季节都要带领师生植树造林，向学生讲治沙造林防风固沙的好处。学校将牛玉琴的林地作为德育教学基地。

  1998年，牛玉琴创办了绿源治沙有限公司，建立了育苗基地。为支持全村人治沙造林，她把自己培育的树苗无偿提供给乡亲们，要让全村、全乡的人都富起来。通过她的争取，金鸡沙村通电，七、八两个村小组通了自来水，村里380多户村民全部安装了电话，东坑镇至金鸡沙村铺设了12公里长的柏油路。她多方筹措资金60万元，在本村搬迁白于山区贫困户24户、150人，帮助他们彻底脱贫致富。

  牛玉琴笑着说：“当年认为我疯了的乡亲们，现在都争先恐后地和我一起植树造林啦。大家的日子都富裕起来啦！”

  环境好了，牛玉琴也到了古稀之年。虽然听力严重下降，但丈夫张加旺送的定情物铜铃她一直挂在腰间。她说那声音依然清脆悦耳，只要听着铃声，就时刻记得和丈夫的种树誓言。

  “只要我活一天，就要在沙漠跑一天，就算栽不了树，也要看一看。”牛玉琴说。（张萌）